清明祭,我的父母
在失去父母的孩子心中,清明走来的脚步总是沉重而忧思的。沉重的是故事,忧思的是情感。每每清明前夕,父母的故事总是在我的头脑中盘旋,让清明氤氲在亲情的弥漫中,温馨沐浴着我的生命。
父母的故事是人生永恒的教科书。父母的故事中,有我人生奔腾的标杆,有我奋斗澎湃的滋养。我是家中老小,关于父母的故事,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听来的,一部分是我所经历的。
哥哥说,怎么大队里的木料上有我父亲的名字?有父亲名字的大队木料背后是这样的。姥爷姥娘去世后,母亲与姥娘家村干部打官司,她以自己的勇敢与智慧赢得女儿的继承权。父亲和母亲把姥爷姥娘家的东西运回家,当然,都要写上父亲的名字。于是,有些人红了眼。后来的“四清”畸形时代,父亲是小队干部,被那些“造反派头头”(生活中这样的家伙们很多,越是对上级哈巴狗,点头哈腰;越是对下级疯狂狗,胡乱撕咬。因为他们在弥补做哈巴狗中失去的尊严)批斗,他们把父亲饿了一天一夜,硬是把从姥爷姥娘家拉来的东西退给大队。母亲反复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每每讲到此,总是满含眼泪。母亲和当时的“四清干部”据理力争,但在那个畸形的年代,真的难以取胜。然而,事实胜于雄辩,真理不会被时间淹没。“四清”结束时,批斗父亲的“小王”害怕了,害怕一直被追下去,他回不了北京。然而,父母原谅了他。
姐姐说,你住的南院是父母一晚上占住的。原来,南院是父母用斤小米,米麦子,大概合当时的万块钱换来的。后来,村里说,没有房子的要无偿收回。父母一晚上,打起了两间房的墙基,村里无话可说了。第二年,就有了我。村里人都说,我是来争气的。因为在农村,每个男丁都是必须有一块宅基地的。父母用自己的“战斗”为我现在的家庭打造了生存的基地。人生漫漫,唯有奋斗。一对普通农民夫妇的奋斗必然写入家族的历史,写入后代子孙永远的记忆,必然成为一个家族永远的精神灯塔,照亮与温暖着一代代人的奋斗奔腾。
从我记事起,眼前总是父母忙忙碌碌的身影。父亲每天起早贪黑在外劳动,春天,要泥房,泥墙;夏秋要忙着管理、收获;冬天,则去集市上卖自己的农产品;清晨,早早起来;傍晚,很晚回来;即使冬天的早晨,也不闲着,每天起来,不是去搂柴火,就是去拾粪,遇到砖头也捡着,修补房墙用。母亲,则是忙碌着织布、做饭,做衣服,等等。我曾经保留着一件粗布的衣服,那是母亲用自己织的布做成的。当时,盖的被子的里子也是粗布的,很暖和。
我是从小学考入冀州中学的,从此,开始了学校寄宿生活。父母总认为,我在学校吃不好,吃不饱,每周都要去学校看我一次,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以至于,我的同学都非常熟悉我的父母了。虽然那时家里还吃棒子面窝窝头,但是,父母给我送去的不是白面的烧饼,就是馒头,那香味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上了大学,在外地读书,后又教书,父母一直牵挂着我,询问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