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叫花台门的地方,它凤凰涅槃旧

文字很多,一如岁月绵长。

岁月静好,一如鲜花绽放。

花台门成为名副其实鲜花簇拥的花台门,是前后奔波个把月后的收获。

小院如凤凰涅槃般,从最初垃圾满地的脏乱模样到如今成为住民赞不绝口的小憩之地,心头还是蛮自豪。改造于我,是一种梳理成章的乐趣,是对漫漫岁月生活的打理,也是对生活最初模样的崇敬。

最初我们抽签到这个点时,真的有一种天助之感。

和伙伴小丫说希望咱能抽到这座老房子,果然她抽中了。内心窃喜。

在最炎热的七月,下午三点驱车去往凤洋村。

这是一个富有诗意的村子,有个久闻大名的柑橘博览园,我却鲜有来过。

花台门就在去柑橘博览馆的路边,她破败着颓废着荒芜着堆满一地残物,浸泡在岁月中,浸泡在尘埃里。虽然还有几位阿公阿婆居住在此,但毫无生气。

也许他们习惯了,抑或是生活早磨平了他们对生活的热情,风残烛年,看时光一点点逝去。仿佛这座院子本就是这样的模样。

等待开工的日子并未确定,但还是在炎热的夏日和伙伴几次驱车来拍照和阿公

阿婆唠嗑,听他们讲这院子的过去听他们讲房子的历史,然后观察他们生活习惯以能让改造可以更好的让他们的生活变方便更富生活,而不是花哨的装扮,失去房子本来面貌,那就失去意义,以旧修旧加入新的生活理念让这些破败的院子挥发新的容貌是对花台门的尊重,是对这些房子最好的诠释。

让邻里乡亲有一个坐下来闲聊唠嗑的好去处,享受生活片刻安逸是初衷。

几经易稿,时间仓促和小丫几次头脑风暴碰撞出来的施工图经过几个日夜赶工终于出来,而整个院子的模样就悄然在脑中发芽,等待着它以美好呈现落地生根,那时该是柿子红在枝头丰收的季节。村书记彭书记是个非常热情憨厚的人,在接到开工通知后,和他协调整个流程,安排好工程进展和村民的落实工作,然后就依照最初想法把原来荒废的排水渠给挖回来,恢复水渠实用性,先人对这些系统还是比较有前瞻性的。

村里的师傅在热火朝天的夏天里光膀子,大汗淋漓,非常起劲,对于他们来说这已是非常简单的事,所以,两天就挖了一条长且宽的水渠,深得喜欢。荒废的石板和石头都被保留下来以补路道用。清理完毕后的花台门不再显得那么拥挤和破旧。新砌的沟渠竟然在我没有早起的那早晨就被涂上了水泥砖头,这与原来设想用石砌相去甚远,看着这方法,也是无语,但为不浪费就将就用了。

师傅习惯用最快手法把事做好,原来该有的那种古法却统统觉得浪费时间和毫无用处,我不以为然,古旧的东西肯定有古旧的好处,水泥固然牢固,但是渗水和美观度都比不上而且不太实用,尽量少用水泥,对于排水本不畅通的排水系统还是非常实用,所以在另一端水渠,坚持最初想法按设计方案,两者一比,优势尽现。

以旧补旧,以旧修旧的理念要落实到实际处,还是有难度。和师傅不太熟悉,沟通起来也是有些累,互相妥协,毕竟要求太高对师傅也是种煎熬,看着他们在炎炎日光下衣服没有一寸干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鹅卵石的进场让整个花台门一下古朴起来,花坛和小水塘的堆砌,雏形慢慢形成,就连院子里当初怨声载道的老奶奶也不再叨唠着我们在干嘛。

一场夏日的雷雨掠去阳光下的尘土,让老房子散发它独有的味道。

站在躲雨的走廊,想象最后它呈现的模样,让时光在岁月变迁里装扮生活的模样,其实挺舒坦的。

工作的繁忙,有些慌乱,因此时常抽空就跑来花台门,在烈日下看师傅劳作和商讨,其实挺有意思的,就连院子里的阿公阿婆每次看到我都是招呼,我就成了这院子的一员。

雷雨过后的花台门阳光铺洒,如时光沙漏的故事在整个院子里蔓延,打扫的阿公和砌墙的师傅让生活变得与世无争般宁静。镂空的瓦片墙与直白的水泥墙镶嵌,很是生动,瓦片空留下的缝隙,就像在目睹岁月苍茫的生活奔波最后都不过是想安定。倘若内心张狂,又怎么感受得到这份安宁。总觉得修心比修身更重要。

早晨阳光婆娑的小花园是最喜欢的一个角落。

桂花茁壮,柿树枝桠攀延,个把月后它就是硕果累累。

桂花树用它细碎的温柔拼凑出一院的芬香,这就是秋天的触觉吧。

原想移掉院里一株桂花树,赔偿久谈不下,原本的大平台就也暂时搁浅。

合作多年的老王师傅终于有空来做那一墙破败的花墙。简陋的原墙不堪入目,无法整改,而作为一入院醒目位置的地方,只能外架框架来增加牢固度,在本着节约的情况下,焊接的铁架外面铺上防腐木。空留几格种上各种斑斓的花木,那么一墙的温柔就扑面而来,这一挡,整个院子也就不再落魄。把设计图纸交到老王师傅手上就是一种放心,他总能完全可以还原我想要的样子。这一点是多年合作的默契而得来,也是不易。

这面木墙和对面的旧砖墙形成对比,旧的岁月和新的时光相互孤立却互相呼应。就像一种倾述,院子曾经发生的变迁和如今新改的容貌,在时间的轴线上一起前行。那面背对院门的墙壁,粉刷一新,就等着合适壁画粉饰,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画面。

院子每天都会有个小变化,比如广告布拦围的墙被原木墙一档,阳光透过木缝隙,洒在放在里面的石磨坊,别有风情。比如曾破落的院子围墙上竖起的小竹竿围墙遮挡视线直接的进入,就多了份柔情,比如小水塘边上挖的一个小水井,让原本平平无奇的院子就多了份曲线,磨盘和瓦片的点缀比起满院的水泥地,美了几多许。

木料的进场让工程在按原计划完美地行进着,趁木工师傅还未进场,久邀才有空的电工师傅终于来到把电线套上管子,按部就班的把线路铺设好。而我们也决定不再移走院子里那棵桂花树。小平台在缩小面积的情况下也无大碍。这样子,三个木匠师傅几天之后便让原本泥泞不堪高低不平的院子里铺上一面大大的户外休闲平台。这份颜值让我总会在某个午后坐在树荫下心头生起找一个院子自己折腾的念头,它不需要太大。能放下我的心头好,就足矣。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透过树荫的阳光落在新鲜的防腐木上,漫走着时光呀,一如院子和我已经非常熟悉的小孩落在上面的小脚印,平添生活一份乐趣。用砖头铺成的小道最终还是换成了鹅卵石。这是本来想要的效果,有些事情不能节省,不然越看越别扭。葡萄架架好之后,石板路通往小道再转回到平台上,幽幽小径非常贴切。而高耸的两个葡萄架各具其位,也不突兀,却为整个院子增色不少。

抬头望去,蓝天被隔成一道道音符线,而停歇的鸟儿就是灵动的音律了。画师吴迪在我们选好画面之后开始创作这面白墙,小院青瓦,石板、台阶、院门、水塘……这不就是花台门的模样吗?再画上放牧归来的儿童和牛,这应该就是曾经花台门里哪个少年归家的模样。

那日画作快完工时,乡亲围满院子评头论足,笑谈生活,让院子活起来,不是如最初般了无生趣。工作室小伙伴面条君说,要是这样一个院子是我们的办公室,那就是美仙了。

可惜的地方也有。为了去找定制花台门logo的材料,故几天未去现场,结果油漆师傅出的墙面最终效果和最初给我看的色差非常大,还有防腐木的颜色都有偏离,本着不浪费的理念,我想就让风雨和日光让它慢慢变成古旧的模样吧。

有些东西还是应该被岁月浸染才会有该有的味道。

那天午后我带着沉甸甸的铁板定制的logo去花台门,电工师傅满心欢喜的告诉我,灯已通电,第一批鲜花也已运到。台门口的小竹子早已种下,随风摇曳,增添了不少生气。当定制logo镶嵌其中,就成了一副后现代的禅意画面。铁与竹搭配的效果,如果加上被风雨沁润的锈,便是我想要的岁月感了。

送来的花被师傅们速速种植完毕,我都还没来得及分配好位置,他们就已经摆布完,只剩下一脸茫然的我在夕阳里等着灯光开启的效果。天气已经不再如前般炎热,从闷热的八月到九月,秋的气息越来越浓,凤洋村挂满枝头的橘子开始逐渐透露着丰收的喜悦。橘子不仅是柑橘博览园所在地凤洋村的招牌,也是黄岩的招牌。

清扫后的花台门已经和最初判若两地。喧闹的工人们走后的宁静,让我可以一个人认真欣赏它的模样。夕阳的淡黄色光透过竹子,停在花台门的logo上,一切都刚刚好。在悄然而降的夜色里,它自然而不造作,诗意却不张扬。地灯和壁灯,加上屋檐下定制的灯笼,再与屋顶的氛围灯结合,成就了夜晚柔情之至的花台门。

灯下的花台门,我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述。当阿公说这是这百年历史的院子里第一次亮起灯时,我就像见证了一场历史的变迁般,充满了仪式感,心头暖暖的。这份感动应该是要和团队小伙伴一起分享的,而他们太忙,只有我独享这份曼妙。

选择不刺眼的暖白光是让它在灰旧的木料和石头砌成的墙上留下几许岁月感。木墙和旧砖墙相对的位置上贴上阴阳刻的标志。从屋子里投射出来的光束落在院子里的地上,那就是为花台门量身设计的字体。

好奇的村民们路过台门大多会转进院子,小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听到很多的赞许之声,慰藉着这几个月的辛苦。他们愿意走进来逛逛,就是对我们这次改造莫大的肯定,我拍下阿婆坐在灯下的椅子上聊天的场景发给小伙伴一起分享。

雨天或晴天,都有不一样的花台门,雨时的花台门充满了南方院子的深邃。

晴时的花台门就是一派农家小院的干净和温和。

明年,花台门的花会开得更繁茂,风车茉莉和紫藤应该会爬满一墙石头吧。

在现场会没有确定之前,不知有多少次,一人或和伙伴们一起来看花台门。

院子里的阿公阿婆总会亲切招呼,就如我曾生活在这个院子里一般,而那个一见我车停在院子外面就跑过来找我玩的小孩,是否在心底把我认定为他熟悉的大哥哥。

反正我喜欢极了这样的问候,如同岁月里的一把青草,不艳丽不夺目,有的就是这样温和的样子,于平淡中透露出的淡淡温情。

高温天缺水的花墙遭毁灭参半。补了好多次花草换下坏了的残缺的花卉。又一边叮嘱彭书记记得时常安排浇花的频率和水量。也许以后会很少来,但希望每次来时,都能见到锦花簇拥的花台门。

就如特地找的这首落款在墙画里的诗: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唏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这是所期许的花台门的美好,阳光落在院子里,万物熠熠生辉。

看见过它的破败,又见证了它成长的曼妙。参与此中,是一种幸。

愿这一方花台门能留给你与生活一场美妙的邂逅,能够存留在心头,很久很久。

毕竟,它是我们用心堆积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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